寒露过后,南方秋意渐浓,气爽风凉,少雨干燥。
北方广大地区即将从深秋进入冬季,中州城内内外外,片片枯黄的树叶还悬挂在枝头上不愿掉落,风一来,便在树上摇摆。
农历十七的这天傍晚,李幼白从书院回来,观察了一下身前身后,没在发现被跟踪窥视的迹象,或许对方打消了对自己动手的念头,不过还是需要留心注意。
由于前往京城的路途遥远,苏家早早就开始为苏尚准备行程安排人马,算着离开中州的时间越来越近,苏尚开始不舍起来,晚上同李幼白躺在一起,总是露出愁容与紧张。
“反正年前能够回来的。”李幼白把玩着苏尚的秀发安慰道。
苏尚蜷缩在李幼白怀里,手搭在她的光洁紧实的小腹上,温热的气息从红唇中吐出,脸上写满了不开心,“话是如此,可也会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夫君了。”
“小事尔,哪怕不做官,今后聚少离多是常态,人的一生无非就是相聚和别离,习惯就好。”李幼白幽幽说着。
十月中旬的时候,有韩非墨加入,孩子们学习的进度终于能够稳定下来,监药司炼药和寻常炼丹师无异,不过由于缺乏人手,有时候需要一个人做两份工作,即一个人炼两个丹炉。
原本萧正是打算招外来人手将工程外包出去,可惜眼下情况紧急,这些算是军用物资取巧不得,只能督促监药司中各路人手加快速度赶制。
为了避免有人偷奸耍滑,萧正也不得不留下来加班加点监督炼丹进程,生怕再闹出什么事情,再出事没人扛雷,下一道雷霆就该要劈到他头上了。
一个崭新王朝的兴起一定是属于年轻人的,所以李幼白在监药司里炼药的时候经常将杂活丢给药童。
说是药童,实则这些就是早年进入监药司内任职的炼丹师,奈何没啥背景身份资历,最终只能当个处理杂活的,真正炼丹用不到他们,心中觉得这些人可怜,为了一个位置而甘愿忍气吞声。
李幼白一来,她除了在下药时会留心看一下,其余时间都是在指点这些人药材的配比与火候的掌握,让干习惯杂活的他们触碰丹药,又变得不适应而异常兴奋,显然已经被驯化得差不多了。
只要不是下药时偷工减料,没熬制好,哪怕炼得再差也不至于会吃死人起反作用。
所以她没下多少功夫,送去前线的丹药多为基础疗伤药,是给普通伤兵来吃的,所用药材都是民间常见,炼制这种丹药没多少技术含量,于是她便看着,然后指点药童来做,她乐得清闲余下精力来去书院上课。
她的存在于监药司中分量并不重,人缘也还不错,到底是苏家女婿的身份比较尊贵,毕竟与皇商挂钩的,朝廷划拨出来的份额苏家承担,利润还有一部份不在账上的归监药司所有,身份地位特殊,如今紧张的时刻,她提前离开也没人敢反对或者说些什么。
哪怕是萧正,他本身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为了一点小事而动手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,最多恶心你一下。
如此世道之中,摸爬滚打过的人都深深明白一个道理,留情不出手,出手不留情。
日暮,南湖书院,秋日下的湖边景色一片萧索,石桥,路面,杳无人烟,排排南飞的大雁掠过白云,往南迁移飞动,一架车马在书院前停靠下来,朗朗读书声中李幼白从车上走下。
“李兄!”韩非墨拿着一卷书册走出来,高兴地打着招呼。
来到此间书院任教已有几天,毕竟是李幼白推荐的先生,苏老爷子并未特意细问考核,而是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东西后便送他来到此处,连带着住处也在书院中安排下来。
安稳的住处和伙食,一下子让韩非墨感觉整个人都好了不少,只是偶尔间,还是会忍不住惋惜过去岁月。
李幼白拱手还礼,她看了学堂内一眼,昨日她没来,想着这些学生也学一段时间文字和药理了,准备考核一番,于是向韩非墨问道:“韩兄,实话实说,这些孩子你觉得如何?”
韩非墨也是后来才知道李幼白的身份地位,惊讶于对方是苏家的女婿,又是林家的义子,后又拿到了南州府炼丹师榜首,怎么说也该是个风云人物,没想到却是低调于这个南湖书院中教书,做些老先生才会做的事。
之后又进一步了解,得知清河县粮灾一事,紧接着,从佩服变成了尊敬。
他幼时也曾博览群书,纵观古今历史,父皇在位的那些年朝局已然成为定式,早有过思考,哪怕顽强抵抗他们的王朝也是意料中的走向衰败了。
逃亡那些年他自己也思考过,一个国家的强盛,究竟来自于百姓,还是来自于兵马,看如今秦军仍然征伐不止,哪怕冒着功亏一篑的风险也要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,他很迷茫。
有关于眼前这位同僚的判断,他深有感慨,父皇到死都没想明白的道理,或许对方是很清楚的,现在已然对这位年轻的同僚无法做出评判和断言了,自认为自己是不够格的。
韩非墨见李幼白说的严肃,感叹之余,他实话实说
第419章 应试教育的重锤!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